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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September 07, 2006

# 旁白﹕五四的「我 - 何福仁 (成報) 
文學作品?的「我」,並不等同作者的真我,那是敘述者,這是常識。但五四名家發表的日記、書信,往往也近乎敘述者,不是單純地寫給自己或者寫給某個特定個體而已,那時候他們既無影印更無電腦貯存之便,卻仔細抒述,大多仍用毛筆,並不以反覆抄寫為苦,顯見在執筆之時,就有了公開發表的念頭,心存其他讀者。結果是日記?把自我對象化,書信?則把收信的個體?群眾化,成為眾數,至少就像某一個類型。我,可能是在舞台上的「我」﹔你,卻肯定是「你們」。始於具象,終究成為抽象。

 以傅雷的家書為例,他是嚴父,也是自覺地在演一個嚴父的角色。演自己和本來的自己,是有分別的﹔傅聰自是親子,可是其他讀者也都成為兒子,至少是義子了。他的信,是在對兒子,所有的兒子,耳提面命,諄諄教誨。傅雷的成就,不必再泰山上堆土﹔但傅雷這個父親的角色,我作為讀者,不,兒子之一,獲益之餘,可有時又不免掩卷感嘆,只覺這個父親苛護有加,餘裕欠足。我們長期受父權思維的主宰,到自己成為家長,投入那個程式化的形象,一面是自己見賢思齊(歷代那些賢父的典範),另一面又望子成龍,於是對子女是否管得太死呢﹖這是時代差異使然嗎﹖然則後來的新生代,這種感覺恐怕只會更強烈。

Friday, September 01, 2006

# 狗耳 dog-ear 
狗耳 dog-ear
摘自成報9月1 日副刊

七情上面﹕懷人

陳錦樂


 最後一次見「何佬」,是六年前的一個早上。我在母校的長廊一步一步走近他,他回過頭來看見我,彼此臉上的反應卻吐露了無情的事實——大家都老了。

 上星期和舊同學午膳,從同學口中得知「何佬」今個學期之後便退休了,校方竟然沒有挽留,實情是超重的工作令他本人也不想留。聽說他最後一天上課,不同年代被他教過的舊生紛紛回校見證這歷史時刻,教員室門外擠得水洩不通,場面感人,大家都想再一見這位最受尊敬的老師的風采。

 之前很多次經過母校,都想進去跟他打一個招呼,唯諾間一次又一次錯過了。如今得悉他要退休,心沉了下來,想到今後能再見到他的機會,可能不多了。晚上回家,看到書架上三冊《數學和數學家的故事》,想起就是中一的時候他送給我的。那年他是我的班主任,開學那天所有高年班的師兄都跟我說同一句話——你有福了。

 中學五年?有三年他都是我的數學老師,真是走運。沒有人可以像他那樣把枯燥的數學說得如此津津有味,娓娓道來。他真心關懷每一個學生,長長的一天過後,當其他老師早已離去,他還留下來替成績欠佳的同學補習。人家一星期工作五天,他周六周日照常回校工作,其餘時間就是在家?照顧年邁的雙親。他服人的不單是他的學養,是徹底委身教育的精神,是崇高的人格。所有最頑劣的學生,在他面前都自動自覺乖乖安靜下來。

 如今他離開四十年的工作崗位,雙親也已經過世。睹物思人,看?書架上那三本小書,總想到不好動不交際的他一個人靜靜的一個瘦長的身影。

 可以再見到他嗎﹖讓我細細的說一聲感激。「何佬」,願你往後的日子,滿心歡喜走上人生的另一段。送上所有的祝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