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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September 07, 2006

# 旁白﹕五四的「我 - 何福仁 (成報) 
文學作品?的「我」,並不等同作者的真我,那是敘述者,這是常識。但五四名家發表的日記、書信,往往也近乎敘述者,不是單純地寫給自己或者寫給某個特定個體而已,那時候他們既無影印更無電腦貯存之便,卻仔細抒述,大多仍用毛筆,並不以反覆抄寫為苦,顯見在執筆之時,就有了公開發表的念頭,心存其他讀者。結果是日記?把自我對象化,書信?則把收信的個體?群眾化,成為眾數,至少就像某一個類型。我,可能是在舞台上的「我」﹔你,卻肯定是「你們」。始於具象,終究成為抽象。

 以傅雷的家書為例,他是嚴父,也是自覺地在演一個嚴父的角色。演自己和本來的自己,是有分別的﹔傅聰自是親子,可是其他讀者也都成為兒子,至少是義子了。他的信,是在對兒子,所有的兒子,耳提面命,諄諄教誨。傅雷的成就,不必再泰山上堆土﹔但傅雷這個父親的角色,我作為讀者,不,兒子之一,獲益之餘,可有時又不免掩卷感嘆,只覺這個父親苛護有加,餘裕欠足。我們長期受父權思維的主宰,到自己成為家長,投入那個程式化的形象,一面是自己見賢思齊(歷代那些賢父的典範),另一面又望子成龍,於是對子女是否管得太死呢﹖這是時代差異使然嗎﹖然則後來的新生代,這種感覺恐怕只會更強烈。